天架長虹

【第一樂章。初遇】發燒


　　「嗚……不要……熱……好熱……」

　　少年感到身體有一把火在燒，朦朧中，好像也看到火雲在竄燒，好大好大……

　　是焦熱地獄嗎？他正處於地獄之中嗎？不然，怎會如此的難受呢？

　　雖然身體熾熱難當，可……心好冷！一股無名的恐懼感，正向他襲來……不！是他被吸過去了，被那如黑洞的引力吸引過去……

　　救救他！有誰可以救救他？

　　瑪奇因警覺性使然，一聽聞任何的風吹草動，便會如刺蝟般將刺豎起，處於備戰狀態。

　　沒有敵意，不是敵人，瑪奇鬆了一口氣。那這聲音的來源是……

　　望向那唯一的床，是那名少年！

　　聽他不停地在囈語，身軀扭動轉移，睡得很不安穩，又像承受著某種痛苦。

　　是傷口在痛嗎？瑪奇猜想著。

　　她走進床邊，想為他檢查傷勢。適巧月光斜斜地穿過窗口，洩了滿地銀光，她注意到他的臉色呈現不自然的紅潤，該不會……

　　她伸手探向他的額頭……好燙！他發燒了！

　　從無照顧人經驗的她，慌了手腳。

　　她該怎麼做才能幫他呢？她現在該做些什麼事呢？怎麼辦呀？

　　對了！把毛巾打溼，幫他降溫。

　　不愧是瑪奇，雖然初時有些心慌意亂，但馬上就冷靜下來，想到一個可行之道，並立刻赴諸行動。

　　一隻蒼白的手獲住她的臂膀，一道虛軟無力的聲音傳來：「不要走！不要丟下我一個人！」

　　瑪奇回頭，少年雖睜著眼，但眼神迷濛，他的意識尚未清醒吧！但她卻已陷入在一雙茶色的眼瞳中，是那無助的眼神，揪痛她的心……

　　一個迷路的小孩……

　　少年覺察到額頭上有股沁涼幫他驅走了燥熱，但一下子又消失了。他緊張了，那感覺就好像在沙漠中好不容易找到一口清泉，卻頃刻間消失了一般……

　　他不要！

　　於是他奮力地伸手去抓住，他不要那感覺消失。

　　接著，他看到一張慌亂的麗容。她是為誰在緊張呢？為他嗎？

　　讓他姑且這麼想吧！還有人關心的感覺……真好！

　　可她，似乎要離開了！

　　不要走！不要再丟下他一個人！他好孤單……

　　「我只是是打盆水，馬上回來。」瑪奇用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溫柔嗓音哄著他。

　　「真的？」他以一手撐著身子，懷疑道。

　　「真的，不騙你。」

　　他遲疑了一會兒，放開手，說：「好，我等妳。」他要確定她會不會騙他。

　　瑪奇微微一笑，翩然離去。等她捧著一盆水回來時，她發現他還是維持著同一個姿勢，便過去扶他躺下。

　　「你是白痴嗎？不僅受傷，還生病了，那就該好好躺著才對呀！你這樣很不舒服吧？」她的心疼包裝在責問裡。

　　少年搖搖頭，雖然手很酸很痛，可她沒騙他，她回來了。

　　他對自己得到的答案很滿意，覺得這滿值得的，這點痛算什麼呢？他才不在意！

　　「腦袋燒壞了，冷卻一下吧！」把濕毛巾覆蓋在他額頭上，「舒服一點了沒？」

　　他沒有回答，原來他又昏睡過去了。不過一隻小手卻緊緊地捉住她的衣角不放，怕她在他不注意時獨自離開。

　　唉！看樣子，她只能在床邊小憩了。 


【待續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