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架長虹

【第一樂章。初遇】救治


　　她來到一間木造小屋前，推開了門，將少年安置在一張上頭鋪有動物皮毛的床上。

　　環顧屋內的擺設，便可發現內頭陳設的物品十分簡單。除了一張床外，算得上家具的就只有一張桌子、兩張椅子、一個儲物櫃，裡面放了些乾糧和日常用品，還有一座供取暖用的火爐，角落堆放了幾綑木材，牆頭上掛了張弓和箭囊。由此可知，這是間獵戶平時在山間狩獵時臨時休憩的場所。

　　她檢視了一下少年的傷口，發現他臉上、肩上、手上、腳上都佈滿了泥石擦傷的痕跡，無一處倖免。手指甲有脫落的跡象，泥土和著血黏附在上頭，敢情他扒了整夜的土不成？

　　這些都是小傷，最麻煩的是腹部的傷勢，不知是被什麼利器刺穿，傷及內臟，若不好好處理，只怕……

　　不！她要救活他！要死也只能死在她的手上，就連死神也別想奪走的性命，他的命……是她的！

　　有了這層決心，她便開始行動了。

　　首先需先清洗他的傷口，她到外面的一處泉水汲了盆清水，並將隨身小刀以火烤消毒，若有沙石取不出的話，這就用得著了。

　　可不知不覺中，她的注意力停留在少年的臉龐，就像著了迷般移不開眼。他的臉雖傷痕累累的，可天生的麗質依舊可細辨出來，當他的傷痊癒了，會是怎樣的俊逸風雅？他那如扇般的睫毛，若睜開明眸時，又會是怎樣的風情呢？還有那頭燦金柔細的髮絲，令她不由自主地想伸手去撫摸它，看看那是怎樣的觸感，和她所想像的一樣嗎？

　　當她的小手真實地感受到那如上等綢緞般的觸感時，她如驚弓之鳥嚇得跳了起來，一步步地向後退去，直到抵住桌緣才停下。

　　她的臉……滿是驚恐之情。

　　她捫心自問：她是怎麼了？怎會有那樣的舉動呢？……不行！她得冷靜一下！

　　丟下重傷的病患不管，她奔至泉水邊，不停地以冷冽的泉水沖刷自己的臉，企圖使腦筋清醒一點。

　　等到她認為足夠了，她能控制自己的情緒，不會在發生預料外的事後，才再踏進屋內，繼續進行醫療。

　　盆子裡的清水很快地便泛紅了，因沒有幫手的關係，只好件件事必躬親，屋內屋外跑了五、六趟不止。

　　少年人雖陷於昏迷狀態中，卻在無意識中呻吟出聲，表示自己的痛楚、難受。她聽到他痛苦的呻吟，不自覺地柔聲安慰，動作也愈益的輕柔。

　　等驚覺到時，心中吶喊：天啊！怎麼又來了？對他那麼好做啥？非親非故的。

　　於是，她故意粗魯地戳痛他，藉以證明自己對他的不在意，卻終究不忍心，不禁暗自氣惱自己的無用。

　　待將腹部的大洞以念線縫合收口，其它的小傷皆以藥膏塗抹完畢並纏上紗布後，也累得氣喘噓噓了。她舉手擦拭額頭微沁的汗珠，從不知道醫人是這麼累人的事！尤其她是第一次救人，又是這麼艱鉅的任務，要跟死神拔河，要跟時間比賽，要隨時要注意他的狀況，真的是好累人！

　　不過，幸好順利地完工了！

　　看向手上的沾血的破布，這原本是件衣服的，現已無用處，便隨手丟進火爐中，晚上升火會比較容易吧！

　　他這唯一的衣服已經不能穿了，總要為他備件新的，可要到哪找呢？

　　最近的村莊是窟廬塔村，可那裡已讓他們滅了、放把火燒了，衣褲是很容易燒毀的，只怕翻遍了也找不到。

　　想到這，她隱約到：這是個隱密的山區，除了窟廬塔族人在此生存外，還有其他的外族人和他們一樣進入這裡嗎？這名少年該不會是……

　　甩甩頭，她不願去想，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！總之，現在她要他活著。

　　去向俠客借一套衣服好了。雖然他愛笑了點，有些孩子氣，可也不是位多話的人，應該不會隨便說出去才是！若問起原因的話，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好了。

　　就這麼辦！

　　「咿呀」一聲，她出門去了，只留下少年一人獨自沉沉地睡著。 


【待續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