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架長虹

　　雖然淺藍色的天空有幾片浮雲隨風飄移，聊勝於無地遮掩午間光線強烈的太陽，再加上有樹蔭的遮蔽，但易尋雁仍是覺得日光太刺眼，便用一頂寬邊的大草帽蓋住臉，這樣睡午覺比較容易入眠。

　　雖然他不覺得身體疲累，也不覺得在山野的路邊享受日光浴是件雅事，他會逗留此處，是因為他的寶貝寵物走失了。

　　想起他的寵物文文，一點也不文靜，老是愛跑愛跳的，要牠安靜不動片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。而且，牠還很有個性，自主性非常強烈，對於旅途中要前往何處牠都會發表意見，而且態度還十分堅決。這次，就是由於他們對於接下來的去處意見不合，所以文文就鬧脾氣，向他演了一場「失蹤記」。

　　雖然尋雁很想豪氣干雲地丟下文文一走了之，憑什麼主人要配合寵物的任性！但走了沒幾步路，他又跺回了原地點，等文文消氣回來。

　　很沒骨氣沒錯，但養了三五光陰，又豈是割捨得了？縱使文文並不需要他，但他沒有文文就覺得人生失去了目標。

　　真是可悲的主人哪！

　　「文文，你到底去了哪裡？我好想你喔！」草帽下的臉，此刻正愁苦滿面。

　　在尋雁禱念了五百次後，他聽到頭頂上傳來一陣吱吱聲，驚喜地丟開草帽探個究竟，樹上一個身影猛烈地跳進他的懷中，雙手雙腳還緊抱他不放，那是一隻猴子。

　　「文文！你終於回來了！」尋雁激動不已，只抱住懷中小小的身軀，感受牠的體溫，很怕這不過是南柯一夢，待會兒說不定文文又會像空氣一樣讓他摸也摸不著，找也找不到。

　　啊！這麼光滑柔順的毛髮，如此溫柔的灰色光澤，的確是他的文文沒錯！

　　「文文，你這個小壞蛋！說走就走，就不知道我會擔心受怕嗎？這世上壞人那麼多，尤其山林中一定會有很多黑心的獵人設下陷阱，萬一你掉進去被抓走賣掉吃掉怎麼辦？」一想到這個可能性，尋雁連忙翻轉牠的身體，檢查牠有沒有受傷，然後他發現文文的頭上有個明顯的腫包，不禁火冒三丈。

　　「文文，你說！是誰那麼大膽，居然敢欺負我易尋雁的寵物？說出來，我幫你出氣。」他絕對要把那個不愛護動物的壞人教訓一頓，讓他的頭上腫上三、四個包不止，一定要加倍奉還。

　　文文雙眼含淚，滿臉感動地看著他的主人，忍不住又撲抱住尋雁。

　　果然還是主人對牠最好了！

　　感人時光過後，文文比手畫腳起來，用肢體語言表達事件的經過。

　　只見文文擺出妖嬈的姿態，搔首弄姿的，尋雁看了老半天，才恍然大悟，原來兇手是女人！但文文裝的模樣，還真不是普通的醜跟好笑哪。

　　文文見主人終於懂牠的意思，高興地手舞足蹈，然後再伸出兩根手指。由於文文手舉得過高，雙腳八字站開，形成一種非常囂張的姿態，所以尋雁誤解為牠是在稱讚他是世上絕無僅有的聰明人，不好意思地傻笑著，惹得文文氣得嘴巴鼓鼓的，最後他才了解牠是說有兩個女人的意思。

　　接下來，文文一路奔跑。

　　「喔！有一個跑得很快。」這個很好理解。

　　文文折下一根樹枝，再撿起一顆小石頭，擺出打擊的姿勢。

　　「什麼！她們還用石頭打你？」用手丟就已經很過份了，居然還拿木棒敲擊來增加力道，真是惡毒的女人！尋雁氣得想馬上飛奔去找那兩個女人算帳。

　　「文文，兇手在哪裡？我去教訓她們幫你報仇！」雖然男人打女人有失公道，但是人類欺凌弱小動物更是沒天良，所以尋雁決定不當她們是女人，不對，是不當她們是人！

　　文文指著東南方的方向，而那條路只會通往一個地方，就是雲渡山。

　　據說，雲渡山的主人是個女人，和她的婢女兩人住在那邊，文文所指的兩個女人一定就是他們了！尋雁決定到雲渡山去找杜曉月算帳。

　　「文文，我們走！」但才跨步出去，就被文文拉住衣擺。

　　只見，文文拿出一條項鍊，圓形墜子在陽光下泛著銀光，表面雕刻著細緻的花紋，煞是漂亮。文文一臉得意地展示牠的戰利品，並把它獻給主人。

　　尋雁接過項鍊，反覆端詳，不知是哪家師父雕工這麼精緻，拿去賣一定可以賣很高的價錢吧！然後，他發現墜子上有個小小的機關，好奇地按下，墜子彈開分為兩半，露出裡頭的玄機。

　　原來墜子裡頭放了一幅畫，畫上有四個人，兩男兩女，依年紀看應該是一家人。而畫上的人物十分寫實，像是把真人直接貼上去似的，尋雁從沒看過這麼擬真的畫。

　　但讓尋雁驚奇的不只於此，畫上的年輕女子似曾相識，他好像在哪裡看過。

　　尋雁是個專心一致的人，一旦被一件事情佔住了心神，就無法再考慮其它。現在他被項鍊墜子中的人佔滿了腦子，不想出一個所以然來他不甘心，報仇的事情就先按奈下來。反正雲渡山又不會跑掉，但腦中一閃而逝的印象若不趕緊捉住便會消失，相較之下，當然是先考慮後者的事。

　　紅霞滿空，金烏西墜，月兔東昇，星星一顆顆冒出頭來。尋雁坐在樹下一直想著，想到忘了吃飯，忘了睡覺，想到日頭又已東出，這才讓他想到──

　　「我曾經在如意的房中見過！這幅畫上的女子和如意手繪的那幅人物畫很像！」

　　他曾記得他問過如意，畫上的女子是誰？如意但笑不答，在他的追問之下，如意才說他也不知道，只是腦海中有時會無預警地閃過這個人的影像，次數多了，覺得有些在意，便將她繪下。

　　難道說，她就住在雲渡山上？

　　「文文，我們先不去雲渡山幫你報仇，先到明水山莊找如意，你說好嗎？」

　　雖然他很想確認此人的存在，但比起他，還有一個人更有資格，所以他選擇放棄。

　　文文此時正咬著果子，但在歪頭注視尋雁一陣子後，緊接著便跳上他的肩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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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朦朦朧朧自幽暗中甦醒過來，如意只是起身坐在床邊，並未下床。

　　看著窗外滿園的金黃、褐黃，鼻間時而聞到的桂花香氣，原來現在還是秋季呀！不知這一次他是睡了多久？一個月？還是四、五十天？

　　原本以為他會在秋末才進入睡眠期，但突如其來的一場大病將一切打亂，想必他又給莊中的人添麻煩了，尤其是愛操心的溫叔，一定會四處求援的。

　　如意看著自己蒼白纖細的雙臂，不如一般男孩子那樣的有力，他就覺得自卑。有時他看到嚴青在庭園中練功時裸露的上身，結實的肌肉、強健的體格，在在都讓他覺得羨慕。哪像他！就連在身體狀況不錯的時候，想要幫忙莊中的事務，婢女們也會大驚小怪地把事情攬去做，不知是怕他把事情搞砸，還是怕他隨時會昏倒，讓他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。

　　[b]──加油！不要輸呀！[/b]

　　就在如意陷入自怨自艾時，這句話竄入了腦際。

　　是誰在為他打氣？大家都用擔憂的眼神在看著他，有誰相信他也是有能力的？

　　想不起來……

　　但一定有人對他這麼說過！

　　沒錯，就在他最痛苦的時候，有人一直告訴他要堅持下去、不要輸，他才有勇氣去對抗……對抗什麼？

　　似乎是一種深沉的黑暗，但從小到大，纏在他身上的黑暗多得數不清呀！他似乎很容易吸引一些不乾淨的東西，雖然，在他意識清醒時，總是會在沒人察覺時將它們淨化掉，不讓它們對他周圍的人造成危害。

　　但還是沒用呀！即使他這麼努力，大家還是當他是易碎品，小心翼翼地保護著。

　　他並不是不高興，只是有時會有種窒息感。

　　遠遠的，如意聽到有腳步聲往這裡走來，這時間，大概是按時來打掃的僕役吧？

　　如意連忙躺下裝睡。

　　現在他情緒低落，一定無法擠出一張笑臉，與其這樣，不如讓人以為他尚未清醒吧！這算是他小小的任性。

　　開門聲傳來，有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進來。

　　「易少爺，我就說少主還沒醒過來，你要不要先到客房休息一下？」

　　那是溫叔沙啞的嗓音，而他口中的易少爺，難道是「他」？如意開心地想要跳起來，因為在他所認識為數不多的朋友中，就只有這位易姓朋友總是能逗他開心，不像嚴青沉默寡言的。但現在突然爬起來，一定會把溫叔嚇壞的，思及此，如意壓下自己興奮的心情，繼續裝睡。

　　「溫總管，不用麻煩，我在這裡等如意醒來就可以了。在哪休息其實都一樣，而且，認識他這麼久，我好像從來沒看過他睡覺的樣子，不趁現在看個過癮，不知要到哪時才有機會呢。」

　　是你這個人有流浪癖，老是出去個大半年才回來看我幾天，還敢說！如意在心中暗暗磨牙地想道。

　　「那我去請人來伺候？」

　　「不了，有文文陪我就夠了。」

　　如意偷偷覷了一眼，正看到文文跨坐在尋雁的肩上，兩腳夾著他的脖子，兩手玩弄他的頭髮，所以尋雁的頭髮亂糟糟的。看在溫總管的眼中，那是很不成體統的，只見他嘴角不斷抽搐，但表面還是擺出恭敬有禮的模樣，如意看了都快笑死了。

　　溫叔，不知該說你太有風度，還是太假了！

　　此時，文文玩厭尋雁的頭髮，四處張望有沒有更好玩的東西，正巧和如意四目交接了，高興地和他招手，但見如意馬上閉上眼睛，文文困惑地抓著頭，不曉得為什麼如意不理牠。

　　而尋雁在一番努力之下，總算是謝絕了溫總管的好意，打發他離開了。

　　來到如意床前，文文跳下主人的肩膀，在如意身上爬來爬去，一下子摸他的臉，一下子抓他的頭髮。粗糙的猴掌，搔得如意直發癢，卻又不敢有任何動作。

　　什麼時機醒來比較好呢？如意打不定主意，只好繼續裝睡了。

　　「看來，真的是還沒醒耶！曾經聽說過如意一旦進入睡眠期，無論身邊發生什麼事都醒不過來，想不到是真的耶！」尋雁看了嘖嘖稱奇。不過，不知他這一睡什麼時候才會醒呢？尋雁這下可煩惱了，他急著和如意分享墜子中的女孩的事，但來的時間卻不巧，他可不知能在心中憋多久呢。

　　「文文，你先陪一下如意，我去廚房找吃的。」最後，尋雁決定順其自然，人該醒時自然會醒，他先去找吃的比較重要。

　　等確定尋雁離去後，如意這才張開雙眼，然後撥開文文的猴手，對牠抱怨道：「文文，我的臉不是麵團，你不要一直揉來搓去的，很痛的。」

　　而在看到牠不知反省的嘴臉時，如意不禁覺得，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？但轉念一想，不可能，文文是隻猴子，應該沒那麼重的心機才是。

　　文文見如意醒來後，更是纏著牠玩耍，等尋雁捧著一堆點心回來時，看到的是一張「人猴大戰圖」。

　　「如意，你醒啦！」這時，尋雁嘴巴還咬著一塊餅乾，說話有些露風。

　　如意抓著文文的雙手，卻防止不了文文雙腳的攻擊，在聽到尋雁的聲音時，更嚇得一時分心，被文文掙脫開雙手，下場就是他的衣服遭殃了，上衫一半被文文扯下，露出一半白皙的香肩。

　　文文得意地嘻嘻笑著，如意驚愕地呆在當場，尋雁則是吹了聲口哨，比了大拇指，說：「文文，幹得好！」

　　如意紅著臉大喊：「好什麼好！死雁子，你教出來的好猴子！」

　　「文文當然是好猴子！牠知道我思友心切，特地把你叫醒；牠知道我最近很無聊，所以特地討我開心。」尋雁把懷中的點心分了一塊給文文，算是嘉獎牠。「只是啊，文文，下次要脫呢就脫女人的衣服，這樣比較活色生香，男人的身體沒什麼好看的，天天看自己的都看膩了。下次要改進，知道嗎？」

　　如意從床頭拿了件罩衫披在身上，平時奴僕總會放件禦寒的衣物在這裡，方便如意醒來時能隨時添加。

　　「你就是這樣教你的猴子的？」緩慢的口吻，上揚的尾音，透著一絲絲的危險。

　　「不需要我教牠，牠一向很有自己的看法。」這真的不是他在誇耀的！文文真的很聰明，聰明到有時都不太聽主人的話。

　　「所以說，文文的所作所為，做主人的都沒有責任？」

　　「不！寵物不教，主人之過。」這點擔當，他易尋雁還是有的。只見他挑出一塊點心，很有誠心地遞給如意，「肚子空空的，火氣難免比較大。吃下這塊點心，算是我幫文文向你賠罪吧！」

　　伸手不打笑臉人，尋雁都道歉了，如意也不好意思再生氣。可是，正當他要接下點心時，吃完點心的文文見到尋雁又遞了一塊過來，就順手截走了，如意的手僵在半空中，尋雁臉色大變。

　　「笨蛋文文！我在幫你滅火，你卻在旁邊澆油！」尋雁小聲念叨著，但一面對如意時又擺出一張討好的笑臉，「沒關係，我從廚房拿了很多點心，剛剛那塊就讓給文文，這塊更大更好吃喔！還有淡淡的杏仁香味，可說是色香味俱全哪！」

　　「不要！我就要文文剛剛拿走的那一塊。」如意寒著臉，看著文文一口吃掉剛剛的糕點，吃完還滿足地舔舔手指，他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，嘴角也越來越上揚。

　　如意瞇著眼，笑得對文文說：「文文，我幫你換個新髮型好嗎？看你，直髮都留了一輩子了，我幫你燙個頭髮吧！」

　　那笑容看得文文吱吱叫著往後退，仔細看，毛還一根根豎立起來了。

　　「如意，文文喜歡直髮，不喜歡卷髮啦！」尋雁試著做最後的努力，可是沒有用。

　　一道電光自如意指尖流出，不偏不倚落在文文的頭上，電得文文慘叫一聲，僵直了幾秒鐘後，彈跳起來，這一跳，居然讓牠撞上了天花板，落地後昏倒在床上。而牠身上的毛髮，真的只有頭部被燙卷了，其它都直如以往。

　　「如意，你的術法越來越厲害，準頭拿捏得是越來越精準了。」尋雁的讚美是出自真心的。

　　「好說好說。」如意知道尋雁不會說出違心之論，也大方地收下讚美。

　　沒人知道，如意的術法完全是看書自修而來，除了尋雁在偶然中得知外，整個明水山莊就只有步亦凡知曉。如意本來也想將力量展現出來，讓大家知道他不是軟腳蝦一隻，但步亦凡卻予以制止，只告訴他時機未到。雖有不滿，但他只有接受一途。

　　到底要到什麼時候，他才能和尋雁一樣，出莊到外闖蕩一番呢？

　　尋雁心疼地抱著文文，手肘觸碰到腰間的鍊子，這才想到此行的目地。

　　他把項鍊拿給如意，如意疑惑地問：「給我的禮物？」

　　「打開來看看？」尋雁催促著。他可是很想看看如意驚喜的表情呢。

　　「打開？」難道墜子上有開關？如意摸著墜子，有個不自然的突起，按下去之後，他看到一張全家福，裡頭有一個他既熟悉又陌生的人。

　　「雁子，這是哪來的？」如意顫著聲音，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。

　　「是文文拿給我的，聽說是在雲渡山拿到的。」尋雁據實回答，但他也只知道這些，再多就沒有了。「要我說呢，畫中的人穿得真奇怪，要不是因為有曾看過你畫的女子圖，和墜子中的女孩實在太相似了，可能你會感興趣，我才不會那麼快就結束我的旅行呢。」

　　「是為了我嗎？」如意撫摸著墜子，心中滿溢感動。

　　雁子人就是這樣，除了嘴巴有時壞了一些，但對朋友是推心置腹的。平時嘴裡什麼都不說，卻都放在心頭。

　　「要是早拿出來，我就讓文文將功折罪了。」如意有點故意地說。

　　「對喔！那文文算是白受罪的囉！」尋雁拍著額頭，大嘆可惜。

　　接著，如意問尋雁旅途中發生的趣事，兩人邊吃點心邊聊天，好不愉快。

　　這時間內，文文也自昏迷中甦醒了。

　　談著聊著說著，尋雁突如其來插了一句不相干的話：「如意，你想去找她嗎？」

　　不用特意問，如意知道他是在說誰。如意搖搖頭，「我能出莊嗎？憑我的身體狀況，外出只會給人添麻煩而已。」

　　「你是笨蛋嗎？」尋雁敲他一記頭，「有我照顧你，怕什麼？當初是你在我危難中幫了我一把，這點恩情我可還沒回報給你，難道我會去計較這些嗎？」

　　如意愣愣地看著尋雁，心頭一團亂，不知該怎麼回應。

　　尋雁接著說：「你當初將她畫成圖，原只是當個紀念。但現在這個項鍊墜子出現了，證明她不是出自你的幻覺，是真實的人物，難道你不好奇嗎？不想知道她和你的關連？」

　　「可是……」如意還猶疑著。

　　「我覺得冥冥中自有注定。我無意間看到你的畫，知道她的存在，現在又藉著我的手，將她的項鍊帶到你面前，你難道不覺得這十分巧合嗎？」雖然尋雁並不相信命運，但此時此刻，他願意相信。

　　「聽起來挺浪漫的嘛！」除了他們以外，第三個聲音插進來。

　　如意往聲音來源一望，一隻毛髮帶著金色光澤的貓優雅地跳到桌上，用爪子叉起一塊糕餅，咬下。

　　「維維？你什麼時候來的？」如意吃驚地問。

　　「金色的貓？維維？還會說話？」尋雁好奇地看著牠，再看看牠的寵物，不禁埋怨道：「文文，你看區區的一隻貓都會說話了，你是最接近人類的靈長類動物，怎麼卻只會吱吱叫呢？害我平時開誇口說你有多聰明，結果你居然比不過一隻貓！」

　　「什麼叫區區的一隻貓？無禮的傢伙！」維維聽了可不服氣了，牠才不是普通的貓呢！而且還拿牠和猴子比，真是嚴重傷害牠的自尊心。

　　「本來就是……嗚……嗚……」尋雁還想講下去，但如意連忙捂住他的嘴，打斷他的話。

　　「維維，你既然來了，那公爵呢？怎麼沒看到他？」

　　尋雁拉下如意的手，驚喜道：「公爵？我聞名已久，但每次來都無緣得見，如意，等一下你要幫我引見一下喔！」

　　「憑你小子也想見公爵？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！」維維故意用不屑的語氣說。誰教他剛剛侮辱牠？這叫禮尚往來！

　　「維維！」聽到維維羞辱他的朋友，如意可生氣了。

　　「如意，沒關係啦！我本來就是流浪漢一個。」尋雁對這番話倒沒什麼在意，出門在外，總是聽多了。

　　「雁子。」如意為他的寬宏大量感到欣慰，轉而怒瞪維維，「你看人家雁子多有風度呀！哪像你？」

　　「我……」維維原想反駁，但轉念一想，牠不是來吵架，而是來阻止尋雁帶如意出莊的，便轉而導入正題。「不說這個了。我來是要告訴你們，你們不用特地出莊去找墜子中的人，她自然會到這裡來找如意。你們若走了，本來能見面的，反而會錯過，多划不來呀！」

　　「她會來找我？」如意瞠大了眼睛，「為什麼？她到底是誰？」

　　「她叫火吉祥，詳細的事等公爵回來，你再問他吧！他比較清楚。」其實維維是忙著吃點心，不想多講廢話啦！

　　「火吉祥嗎？」如意期待著，和她相會的那一天。

　　話說回來，易尋雁到底是從廚房搬了多少點心？吃了那麼久還沒吃完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