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架長虹

　　「當年我身上並無裂空石，又找不著這個世界的時空轉運站，這當我灰心之際，我的搭擋維維到這個世界來找我，並且告訴我那個只剩一半靈魂的孩子活下來了……」回憶當時，吃驚之情不在話下，想也想不到，兩個只有一半靈魂的孩子竟然都活了下來。



　　　×



　　「維維！你怎麼找到我的？」陌生的世界裡再度遇到熟悉的人（貓？），感動是無法言諭的。


　　貓容一臉不友善，撲上抱住我的右手，貓爪深陷肉中，還張嘴狠狠地咬下，痛得我連忙將牠用力甩開，淚眼控告：「老朋友見面，怎麼又抓又咬的？應該抱著痛哭流涕才對呀！」


　　「痛什麼哭？流什麼涕？連笨蛋都知道次元迴廊不能夠隨便闖進，你這比笨蛋還白痴的傻瓜居然還傻傻跳進去，光生臉蛋不長腦子嗎？」貓爪飛撲過來想抓我的臉，這次我有所提防，所以躲開了。


　　「我只是想救下那靈魂呀！」明明就是做好事，為什麼還要被人罵呀？我好委屈喔！


　　「要救也要秤秤自己的斤兩，有人像你這樣什麼都沒想就往下跳的嗎？我當初怎麼會選你這個笨當搭擋呀！」


　　「我怎麼知道？我又不是你。」看維維拱起身子嗚嗚鳴叫，一副氣爆的樣子，還是不要惹牠比較好，當下決定轉換話題。「維維，你還沒告訴我，你怎麼知道我在第三世界的？」


　　維維瞪了我一眼，又罵了一長串話，火氣似乎才消了一些，這才有心情回答我說：「是聖巫女占卜得知的，她還知道你把那另一半的靈魂寄宿在火家女兒身上。另外，另一半靈魂也活下來了，我還真不知該說恭喜還是悲哀。」


　　這一句話說得意味深長，但我了解，同一個靈魂卻分別棲身在兩個身軀裡，這是十分危險的。雖然現在幸運地雙雙生存了下來，但那缺陷就宛如不定時炸彈一樣，什麼時候會瓦解都不知道。


　　「還有，我是特地來接你回去的，至於火家女兒的去留由你決定。雖然聖巫女把決定權交給你，不過我是覺得讓原來的靈魂回到原來的身體裡，這是最完好的。這樣至少有一人可以活下來，要不然只能同死了。」


　　這一切回歸正常的確是最好也是最簡單的，但一想到火家夫婦開心的笑臉，我不禁猶豫了。


　　我不能給了他們希望，卻又親手將它奪走呀！這樣太自私了！


　　但維維的想法卻是最符合現實面，是要選擇一死，還是雙亡呢？


　　我無法下定決心。


　　「再給我一段時間考慮好嗎？」我只能這樣回答。


　　「好吧！那就明天吧！以這邊的時間來算，明天下午四點在這裡，我等你的答案。」


　　看著貓影走遠，我滿懷憂愁地回來暫居的家，巧荷開心地招呼我吃晚餐，書南抓著兩歲大的兒子逗弄著剛滿月的女兒，這般和樂融融的家庭我怎麼捨得破壞呢？


　　「亦凡，你怎麼呆站在門口呢？你快來看看吉祥，她剛剛叫爸爸了耶！」書南笑得傻呼呼的，只要兒女一有什麼新成長，他就忙著炫耀。


　　「才滿月而已，哪有這麼快？」我隱藏起自己的憂思，笑著走進屋內。


　　「孩子的成長是很快的，搞不好明天她就會站了。」


　　「怎麼可能？」我雖然笑著，卻笑得心虛。


　　「書南就是這麼老天真的，都當爸爸了，有時候說話還老不正經的。」巧荷解下圍裙，帶著兒子到一邊吃飯。


　　餐桌上，夫妻兩人都忙著張羅兒子的飯菜，開始了兩人的爭風吃醋。爸爸夾了一口雞腿肉，媽媽舀了一匙豆芽菜，放在兒子眼前讓他選。只見呈祥看看左看看右，兩邊都是自己愛的人，先吃誰的都不對，最後張口一起吃掉雞腿肉和豆芽菜，兩邊一起吃，兩邊都不得罪，但受罪的是小小的嘴巴，塞不下那麼多食物，差一點噎死。


　　巧荷連忙舀了一口湯協助兒子嚥下，一邊拍拍他的背幫他順氣，沒好氣的說：「小貪心鬼，誰叫你一口吃的？」


　　「因為爸爸和媽媽都很重要，不能分彼此呀！我兩邊都喜歡，所以兩邊都要。」


　　天真的童言童語，逗得書南和巧荷歡笑連連，也敲醒了我走進死胡同的腦袋。


　　對呀！為什麼我只能選擇一個，不能同時要兩個呢？既然陰錯陽差之下，讓一個靈魂分棲在兩具肉體中，而且都存活下來了，那一定會有共存的方法。


　　吉祥不一定要生存在第五世界，在第三世界她也可以活得很快樂，我不能剝奪她生存的權利，自私地將我搭建的橋樑斬斷。


　　當下，我決定了，將我帶來的那一半靈魂留在第三世界，然後就和維維一道回去了。


　　回去之後，我見到了另一個孩子，是個男孩，名叫水如意。


　　和吉祥健康的身體不同，由於遭受到魔靈的斬傷，體質虛弱。由於他是在魔靈掌下逃生的嬰孩，不少魔靈的餘孽認為只要抓住他向魔靈獻祭，就可以破壞首領所下的封印，解放魔靈。因此，我找到一個偏僻的山區，和如意的父親一同建造了一座明水山莊，設下結界阻隔敵方的搜索，從此隱世。


　　為了救如意，我上山下水試過多種方法想要補強他虛弱的體質，卻不得其法。最後總算是取得一個不算平衡的平衡，以一個月的長睡不醒換得三個月的行動如常。但近來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，健康的時段越來越短，還伴隨著不知名的病因，總總折磨加總起來，在在消減他靈魂的強度。現在再加上明水山莊的結界減弱，這樣下去，如意的生命垂危，而這時我想到了另一個相同的靈魂不知生活的如何……


　　一死？還是雙亡？這個問題又困擾住了我。



　　　×



　　聽到這裡，呈祥跑到吉祥身前護著她，振聲說：「我可不打算讓你犧牲吉祥去救那個如意。」管他再可憐都沒用，比不上他寶貝的妹妹。


　　亦凡聞言輕笑，「我若是這種想法，當初就不會留下吉祥的靈魂讓她留在這個家了。如意我要救，吉祥我也不打算放棄，我很貪心的。」


　　「從你的話來推測，那個叫如意的靈魂已經衰竭到不行了，若是不拿我的靈魂去補強，你要怎麼救他？」吉祥不害怕，和呈祥相比顯得十分平靜，她只想了解步亦凡的想法。


　　「如意若死了，吉祥也活不了，就算相隔兩體，靈質漸趨不同，但根本上是相連的。」亦凡不直接回答，反問吉祥：「妳說妳聽到一個少年在向你求救，有黑影纏著他？」


　　吉祥點頭。


　　「若我猜的沒錯，那個少年就是如意，而黑影就是詛咒的惡念。我在來這裡之前，曾驅逐附上如意身上的詛咒，而那詛咒和纏住吉祥的十分相似。吉祥，妳認為呢？為什麼如意身上的詛咒這麼容易附上妳身上？」


　　「因為我和他共享一個靈魂，在他向我求救時我給予援手，所以詛咒在不能靠近如意之時，轉而循線找上了相似的我？」吉祥將自己的經歷和方才得到的資訊相對比後，做出這番推論。


　　「我也是這麼想。」亦凡繼續將這番推論做延展，「雖然身處不同的世界、不同的身體，但相同的靈魂會互相感應、互相幫助，相同的，也可能承受彼此的災難。我不可能每次在第五世界救完如意後，再趕到第三世界救吉祥，不是嗎？這是我要帶吉祥走的原因之一。」


　　「那原因之二呢？」吉祥追問。她想要的答案可還沒得到。


　　「原因之二，我覺得讓吉祥和如意做近距離的相處，對靈魂同調應該會有幫助。」這純粹是亦凡的推論而已，並沒有依據。「現在靈魂強度的天平完全偏向吉祥，我想在充滿活力的吉祥身旁，能夠刺激如意的靈魂得以強化，取得同調，這樣說不定就可以兩人同時活下去。」若行不通的話，要做靈魂二合一的手續也比較簡單，但這話自是不能說了。


　　「因為要保護吉祥？」呈祥已經漸漸能夠接受了。若是這樣，為了吉祥好，應該讓她走才是。


　　「這是要我做褓姆的意思嗎？」吉祥覺得有些無聊，但待在如意身邊，又似乎會有好玩的事發生，可以滿足她的英雄慾，真是兩難呀！而且，割捨家人這件事……


　　「吉祥，妳說呢？妳要到異界去嗎？」一直默然不語的書南，將決定權留給了女兒。


　　這是吉祥的人生，他不想因自己的私心扼殺了女兒的選擇權，而且不管怎麼選，做父母的必定心傷。


　　留住吉祥，吉祥死；不留吉祥，吉祥生。不管哪一條路，都是留不住吉祥的。


　　「爸、媽、哥，我……」見父親壯士斷腕，見母親淚凝愁眸，見兄長情義相待，吉祥開口無言。


　　抿了抿嘴唇，才艱難地開口：「我們明天去野餐好不好？步叔叔也一起去。野餐過後，我會說出我的決定。」


　　「我了解，困難的決定總是需要時間的。」當初，他不也如此嗎？步亦凡沒意見。


　　吉祥抱著母親，撒嬌道：「媽，妳要準備我最愛的壽司喔！媽做的最好吃了。」


　　「妳這孩子。」巧荷落下無聲的眼淚，但為了不想讓吉祥看了難過，連忙以袖子拭去，推開吉祥，說：「那我去買些壽司的材料。」


　　「爸、哥，我們一起陪媽去買明天野餐的食材。」也不問意見，吉祥是拉了就走。


　　她其實已經下了決定，所以她要把握和家人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，希望刻印在心中的，是家人的笑臉，而非眼淚。

☆★☆

　　是夜，吉祥思緒如潮，不能成眠。


　　不就過了一天而已，她的世界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。她本來以為自己不過就是個無憂無慮的高中生，卻無意間扯上一個荒唐的詛咒，那種她向來只在電視劇上看過並一笑置之的靈異事件；又得知原來她是來自異界的半縷靈魂，若不前往另一個世界想法子讓「另一個自己」（這樣說雖然有些奇怪，但她想不到別的說法）活下去，就會有生命危險。最不可思議的是，這麼荒謬的事情，全家人（包括自己）居然都接受了。


　　雖然今夜家人們都刻意表現得和平常一般，刻意閒話家常，刻意開懷大笑，假裝一副沒事樣。只是，平時八點過後，總是各人各做各的事，今晚卻都聚在客廳看沒營養的綜藝節目，因藝人的搞笑表演而敷衍乾笑，這般蓄意的日常，看了反而教人難受。


　　是的，就是難受。


　　她雖然想在離開前記住家人的笑臉，但不是那種強顏歡笑呀！老爸就別說了，老媽特有的殺人式微笑、老哥那張老是損她的賤嘴，若是不能在最後的最後體驗一下，她一定會非常懷念的。


　　討厭！她怎麼說的好像永遠回不來似的？


　　不可以有這種想法。


　　她會回來的，而且會帶回刺激的冒險回憶炫耀給大家聽。


　　到異界旅行可不是一般人能體驗到的耶！


　　而且，她也有點好奇，她靈魂的故鄉是個怎樣的世界呢？


　　不過，明天就要走了，不能跟南高的朋友說聲再見有點可惜。星期一，親衛隊若沒看到她去上學，一定會很失望吧？學校方面不知要不要辦個休學什麼的？


　　算了，這些丟給爸媽去煩惱，不管了。


　　東想西想，吉祥帶著一堆雜念進入夢鄉。

☆★☆

　　秋天早晨的空氣頗有涼意，雖然豔陽高掛，但暖意無法下達地面。


　　不過，這點小事只要加件小外套就可以解決了，總歸來說，還算是個適合郊遊的好天氣。


　　吉祥伸展活動一下身體，就下樓要做出門的準備，卻被客廳雜物紛呈的景象嚇了一大跳。


　　「我們是要搬家嗎？」怎麼大包小包堆了各處？他們不是要去野餐而已嗎？吉祥傻在當場。


　　「吉祥，妳起來啦！」母親把她拉了過去，一臉慎重其事，「到外頭生活不比在家，沒有媽媽幫妳打理一切，媽媽還真是不放心。而且異界的生活環境媽媽也不了解，想來想去還是把咱們世界的細軟帶去，這樣妳用起來會比較習慣。像是那四大行李箱呢，裝的是春夏秋冬四季的衣物，雖然妳步叔叔那種偏像古代大俠的衣服穿起來別有風味，媽媽也很想看看，不過做為第三世界的代表，當然是要穿著自個兒的衣服亮相嘛！讓他們了解了解第三世界的文化。右邊這兩個紙箱呢，裝的是一些盆洗用具；中間這兩個紙箱，是放化妝品、保養品，女孩子長大了總是要用到的；左邊這兩個紙箱，放了一些妳平時喜歡吃的零嘴、泡麵，到那裡若是食物不合妳的胃口，可以吃這些解解饞；如果再不行的話，再後面兩箱是烹飪器具，我連調味料也放進去了，可以自己開伙。還有還有，外出旅遊也不能忘了帶照相機，要記得要多照幾張回來，讓媽媽看看妳在那裡的生活！……吉祥，妳看還有什麼缺漏的，告訴媽媽，媽媽馬上幫妳準備。」


　　太神奇了！這些東西是怎麼變出來的？才一個晚上的時間而已耶！


　　吉祥看著自己的母親，比起自己，她還比較像是異界人，讓人摸不著頭緒。昨天明明哭得淅瀝嘩啦的，傷心得好像在安排她的喪事一樣，怎麼今天卻興高采烈地採辦一堆物品，好像她不過是出國留學而已？


　　只是，這麼多東西，要怎麼帶走呀？她和步叔叔加起來不過兩個人四隻手，就算是一手拿一箱好了，還有十幾箱放著呢！難不成要他們來來回回搬好幾趟？還是說，步叔叔會什麼法術，可以凌空搬物？


　　「媽，這些物品準備得真是太齊全了，不過，步叔叔應該已經幫我準備好一切了才是，所以……」吉祥涎著臉，試著用溫和的語氣婉拒。


　　還沒把結論說出口，就看到母親嘴角上揚，眼睛射出精光，用甜美的嗓音一字一字慢慢地說：「吉祥，難道妳想辜負媽媽的愛心嗎？」


　　嚇得吉祥連忙搖頭，「沒有沒有，只是……」眼角餘光瞥向不遠處的父親，向他求救。


　　「只是什麼？不說清楚，怎麼能夠做好親子溝通呢？」巧荷緊握著吉祥的雙手，眼睛無辜地眨動。


　　嗚……她說不出口呀！在這麼眼神注視下，她說不出拒絕的話啊！


　　這時，傳出一陣爆笑，書南把巧荷拉回自己的懷中，並輕敲她的額頭，「好了，巧荷，連自己的女兒都這樣捉弄，妳也夠了吧？」


　　「哎呀！沒辦法呀！今天過後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會逗弄吉祥，不好好把握怎麼行呢？」巧荷小吐靈舌，一臉俏皮樣。


　　「所以……」事情急轉直下，吉祥完全跟不上步調。


　　「那些東西是要打包到呈祥在北部的租屋的。他說不喜歡宿舍的生活，就和朋友在學校附近合租了一間套房，這幾大箱子是為他準備的，不是為妳。」書南解釋完後，一臉柔情地看著妻子，「妳媽說，若是不做些事情轉換心情的話，她怕會受不了離別。只是，轉換的效果也未免太好了，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。」


　　「我也這麼認為。」吉祥苦笑了幾聲。


　　「我是那種沉緬過去，無法望眼未來的人嗎？」巧荷嘟著嘴巴，一臉不平。


　　「當然不是呀！妳是我最有勇氣的小妻子。」然後，兩人深情相望，四周愛心、花朵亂飛。


　　這對夫妻恩愛過頭了吧？吉祥連忙逃離現場，跑到屋外呼吸新鮮空氣，因為裡頭甜得膩死人了，會害她想打噴嚏。


　　「吉祥，妳怎麼了？」呈祥剛發好車，正要進屋叫人準備出發，看到吉祥奪門而出，感到奇怪。


　　「沒有，只是裡頭在上演偶像狗血劇，讓我受不了而已。」吉祥皺著鼻子，一臉好笑。


　　「是這樣嗎？」呈祥沒什麼興致，便沒追問下去。轉而一臉正經，雙手按在吉祥肩上，搖頭晃腦道：「吉祥，出門在外不比在家，為兄的有幾句金玉良言要奉送給妳……」


　　「停！」吉祥在胸前雙手比了個叉，經過方才母親的一番洗禮，她對「出門在外不比在家」的這套言論有點感冒，為了避免重蹈覆轍，先喊暫停比較保險。


　　「小吉祥，妳對為兄的金玉良言有什麼意見嗎？哥哥好歹也離家生活了一陣子，想把一些心得傾囊相授，妳卻不知好歹，踐踏為兄的心意。果然，為兄的就知道這個妹妹是疼不得的。」呈祥假意滴了幾滴男兒淚，看看可不可以榨出吉祥的一絲良心。


　　「哥，你哭得好假。」吉祥此言一出，證明兄妹情感如紙一般薄，風吹就破。


　　「是嗎？我覺得我十秒鐘就掉下眼淚，很厲害呀！」呈祥痞痞一笑。


　　「少臭美了。」吉祥不重不輕地搥他一下胸口，呈祥假意哀號的模樣，逗笑了吉祥。


　　笑鬧了一陣之後，呈祥才又重提舊事，「吉祥，我是跟妳說真的，此去異界，吉凶難定，妳除了要照顧好自己外，最主要的就是不要逞能，妳那一遇到閒事就想管的雞婆個性，要收斂一些，誰知道對方安不安好心眼？不要被騙了都不知道。反正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，妳就專心致力於如何讓妳和那個叫什麼如意的活下來就好，知道嗎？」


　　「我又不是笨蛋，放心好了。」吉祥拳頭輕敲胸口，一口保證。


　　看吉祥那副膽大無畏的模樣，呈祥可一點都不放心。


　　「還有，若沒發生什麼大事的話，記得回家幾趟。」


　　「咦？我去的地方不比一般，可以隨時回來嗎？」吉祥嚇了一跳，她從沒想過這個。


　　「不行嗎？不是只要有那塊黑色石頭就可以自由穿梭空間？我以為很簡單說。」呈祥理所當然地回道。


　　「是這樣嗎？」吉祥暗下決定，到達異界以後，第一個要確定的就是到達時空轉換站的交通明細，還有買那個裂空石要多少錢，然後就可以隨時回家，說不定她可以穿梭於兩個世界，只要把兩邊的事都顧好就行啦。


　　這樣的遠景真是太美好了！吉祥完全浸淫在自己的妄想中。


　　呈祥看她那副傻樣，受不了得輕敲她的頭，「回神了，要不然待會兒門口多了一條口水河，無法出門野餐，看妳怎麼辦！」


　　吉祥賞了他一記白眼，就不會說句好聽的。


　　呈祥不在意地吹著口哨，進屋去叫醒那據說在演偶像狗血劇的雙親，告訴他們可以出門了。


　　當大門口只剩吉祥一人時，她才注意到，原來家人們早就知道她的決定了。


　　說與不說好像都一樣，她的言行舉止已經表露無遺。


　　不管是不是真能託老哥吉言，能夠隨時回來，她都會好好保重自己，不讓家人為她操心。


　　吉祥在心中如此決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