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殘月,萬殘風,銀光灑落,飛沙襯霜紅。


  初秋時節,涼風颯爽,金桂飄香,如斯好夜,偌大庭院卻無人有心佇足觀賞,只見奴僕匆匆而來,又匆匆而走,忙碌如蜂。


  常理推論,夜間仍如此大耗人力,非吉即凶。未聞歡聲雷動,想必宅中發生的並非好事。


  果然,一位留著八字鬍的中年人,在門口不住觀望,口中不停喃喃念道:「還沒來嗎?還沒來嗎?都過了這般久了,怎麼還沒來呢?這可是救命的大事呀!」


  「溫總管,少主不停盜汗,呼吸時急時緩,體溫忽冷忽熱,這可怎麼辦才好?」一名童僕拿不定主意,趕來請示。


  這我哪知道!被喚為總管的溫姓中年人很想這樣大吼回去,但他知道這是不行的,若是身為主事的他在此時亂了陣腳,底下的人恐怕會更不知所措。


  「看看藥房還有沒有餘下的護命丹,先爭取時間吧!」溫總管也只能暫且這麼說。


  童僕領命後,趕往藥房。


  屋漏偏逢連夜雨,偏偏在宅中會術法和武功的人都外出辦事時,少主居然病發了,這是巧合?還是預設的陰謀?或者是一個預兆?溫總管感到不安極了。


  「公爵,你可要快點過來呀!」此時的他也只能祈禱了。


  溫總管口中的公爵,其實並非真正承襲爵位的官家人物。當數千年前天下初定之時,有四方異姓將軍功勳浩大,受封一等公爵,分別是東方威遠公步承年、西方定遠公裴鋒、南方靖遠公陸皓天、北方安遠公韓清。步亦凡正是東方威遠公的後世子孫。所謂的一等公爵早在時間的遷移中灰飛散滅,徒具虛名,但在民間仍是有一定的盛名,加之步亦凡因時有不忍之心,受他惠助者眾,故大家仍是尊稱他一聲「公爵」。


  來來回回,不知轉轉繞繞了多少次,終在黑夜中望見有人御劍而行,正往此處而來。


  一陣風起塵定,現身在溫總管面前的是一位溫文爾雅的青年,手持羽扇,氣定神閒地搧呀搧的,肩上坐著一隻金毛貓,正在梳理因風吹亂的毛髮。原本腳下的劍化為巴掌大小,收在腰間,若非親眼見著劍的真身,想必認為那不過是個裝飾品而已吧!若非親眼見著青年的御劍手法,也只會認為那不過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面書生。


  「溫總管,收到你的紙鳥後,我便火速地趕回來。如意現在的狀況怎麼樣了?」


  「公爵,咱們邊走邊說。」溫總管微微躬身作揖,帶領其前往少主水如意的臥房,並簡短說明府內的狀況。


  亦凡聽罷,眉頭微皺。「溫總管,聽你這麼說來,如意發病的間隔是越來越短,原本食用的藥材效力不僅越來越低,現在居然只能靠護命丹護住心脈而已?這時間未免也進展得太快了!照理來說應該是不可能呀!」


  「若非你跑到封龍山遊山玩水去了,要不然事情怎麼會演變到這種地步!看來,要救如意的命,也只剩『那個』方法而已。」揶揄的語氣,滿不在乎的斷語,並非出自謹守上下分紀的溫總管之口,而是青年肩上的那隻金毛貓。


  「封龍山!」溫總管聞言大吃一驚。封龍山離此地有千里之遙,常人走上一趟也需十天半個月,善於飛行術的術士起碼也需要個三、五天,而他送出紙鳥至公爵到達,才不過經過兩個時辰,功力之深厚可見一般。難怪公爵會說,遇到緊急狀況時,以紙鳥傳書給他,這紙鳥上依附的咒術應該是特急件級別的吧?


  溫總管不知道的是,並非步亦凡飛行速度非比尋常(試想,尋常人用時速兩百五十公里以上的速度移動,身體怎麼吃得消?),而是在御劍飛行之外,又兼作空間跳躍移動,這才縮短了許多時間。不管怎麼說,還是很厲害就是了。


  「我又不是去遊山玩水……」亦凡暗瞪了金毛貓一眼,回以溫總管一臉苦笑。為什麼他會養了一隻老是吐他嘈的貓呢?「溫總管,這事容後再說,目前先幫如意保命要緊。」


  「是。」此時,兩人一貓已行至目的地。


  打開房門,只見一群僕役手忙腳亂地,又是擦汗,又是添被,再加上房內的溫度冷熱不定,大夥兒都不知所措。


  「不好。」亦凡看到一團黑影集結在床上少年的四周。為何會有這麼明顯的惡意在襲擊如意呢?已經沒時間細思原因了,亦凡口中默默喃念辟邪咒語,接著揮手大喊一聲:「散!」將黑影驅盡,然後連忙扶起如意,將一枚藥丸塞入他的口中,咽下,並運氣助其藥力加速揮發,平息他體內鼓動奔騰的血氣。


  當然,行氣期間,溫總管已示意讓房內的僕役安靜離去。


  一刻鐘後,室內回復常溫,如意的臉色也為之舒緩,睡顏轉為安詳。


  亦凡拭汗,暗暗心驚,若是自己再晚來個一時半刻,只怕如意會就此爆氣身亡。


  到底是什麼原因?亦凡推門而出,試問天上皎潔明月,自是無答。


  「不對勁,咒力減弱了。」金毛貓跳至青年肩上,沉聲道。原來,牠方才離去巡視了一番,發現宅第原先用以護衛的結界減弱許多,似是有人故意破壞。


  亦凡沉下臉,略思方才見著的黑影,便猜到當中的因由大概是什麼,嘆了一口氣,說:「看樣子,如意的存在已經被發現了,這裡已非安全之所。」


  金毛貓不好氣地說:「你的個性就是這樣婆婆媽媽的,若是我的話,才不管那許多,只要殺了……」


  「維維,不到最後關頭,我是不願意走到這一步的。」亦凡搔弄牠的頸部,溫柔地打斷牠的話。


  「你!」金毛貓傲氣地跳下肩頭,不高興亦凡老是這般敷衍了事。有些事情,不是一個「拖」字訣就能解決的。


  「放心吧!你擔心的事情我都知道,我也知道這一天的到來是遲早的事,應對的方案我早已準備好。」


  「你的方案,說到底還不是一個『拖』!治標不治本。」金毛貓負氣先行離去。


  亦凡明白金毛貓的心思。但,他到底是不忍心哪!


  「唉!先去找溫總管吧。」輕搖羽扇,將憂煩拋擲風中。




☆★☆







  「如意不是發病,是因為守護結界減弱的關係造成的。」正確來說,是有人施咒要致如意於死地,如意沉睡中的力量,在無意識間為了保護自己運起防禦功能,在正負兩股力量的夾擊下,纖弱的身驅抵受不住,這才引起痼疾。而對方之所以能夠施咒,終究是因為結界力量減弱的關係。不過,箇中原因細說起來很麻煩,所以亦凡只說出最後的結論。


  「這麼說……」花廳中,溫總管面色凝重。


  「咱們一直隱世不出,看來是已經到了極限,對方都欺上門來了,也該是讓明水山莊重出江湖的時候了。雖然我是覺得準備還不夠,但這也沒辦法。」亦凡一臉惋惜的表情,輕鬆的生活看來是要結束了。


  「我會通知主人這個消息,並召集要員馬上回來商量要事。」溫總管明白,潛伏了這許久,終是要面對的。但他還是一臉憂心,以少主現在的身體狀況,能負擔得起這重任嗎?


  「通知歸通知,但叫他們把手頭的事情辦完了再回來,還不急於一時。」


  「但公爵您不是說……」溫總管一臉不解。


  「莊中幾乎處於放空城的狀態,想必是有緊急事態發生,若只是草草處理,我怕會遺漏掉一些蛛絲馬跡。事情絕對不是偶然的,這是有人精心的策畫。就算我們被迫逼出山,但也不能茫茫然地去當人家的箭靶子呀!總是要掌握住一些情報,不是嗎?」說完,亦凡還附贈一記燦爛的笑容。


  「是,您說的是。」看到那記笑容,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。


  「另外,我還要再出門一趟,時間不定。不過,若是嚴青回來時我還未歸還的話,麻煩請用紙鳥通知我。」然後,亦凡就起身準備走人了。


  「公爵,少主已經沒問題了嗎?」溫總管連忙追問。若是因為結界的緣故,那不就表示少主隨時在危險當中。此時,公爵卻又離去,少主若又出事,找誰幫忙才好?


  「這件事呀!」亦凡語帶輕鬆地回答:「我在原本的結界之外,又佈了另一層不同性質的結界,對方要破解想必還要花上一點時間吧!再說,我會留下維維以防萬一的。」


  那隻貓?溫總管一臉的不信任。


  「溫總管,別說我沒警告你喔!若是在維維的面前質疑牠的話,小心你的臉被抓花。」


  抓花?溫總管不自禁地撫上自己的臉。雖然是張老皮了,美醜早已不放在心上,但疼痛是誰都不想要的。而且,萬一染上什麼不好的疾病的話,那可糟糕!


  看到溫總管的表情,亦凡忍不住輕笑出聲。他也明白,不知道維維原形的人,總是會對牠產生質疑,這是無可厚非的,所以他也只能向溫總管擔保說:「維維的能力很強的,溫總管,我可以跟你保證。一隻會說話的貓,再怎麼說都是挺稀奇的,不是嗎?不要因為相處已久,習以為常,就忘了這回事。」


  「說得也是。」溫總管總算是安下心了。


  如果自己有學習武術或術法的才能的話,他多想憑自己的雙手保護少主,只可惜,他不過擁有處理雜務的能力而已。可是呀,吃到這把年歲,他也知道幾分能力做幾分事,早看開了,只是偶爾會有些慨嘆。


  「那麼,我走啦!」語畢,亦凡已乘風消失。


  「那傢伙走啦?」這時,一隻金毛貓從角落躍出。


  「公爵到底是去辦什麼事呀?才來沒多久,連頓飯也沒吃,就又離開了。」溫總管這才想起,他吩咐廚子煮的宵夜是要給誰吃呀?


  「他呀,是要去接一個人,一個跟你們少主命運相繫的人。」


  「命運相繫的人?」溫總管不懂,不過,從金毛貓的眼神中,他似乎看到了一抹不以為然,這是怎麼回事呢?


  世外高人就是這樣,說話老是講一半,神神秘秘的。


  「別管這個了。我剛剛有聞到從廚房飄來的香味,是不是有大餐可以吃呀?」說到吃的,口水就滴下來了。方才一路趕回來,沒吃什麼東西,肚子可餓了呢。


  「有有有。」溫總管臉上漾著暖意。照顧不到人的胃,照顧貓的也一樣。


  吃著盤上的鮮魚,維維心裡想:「公爵呀公爵,你可不要邊飛邊睡,還說著肚子餓的夢話呀!」



☆★☆







  亦凡打著呵欠御劍而行,覺得在伴月趕路真的不是個明智之舉手,刺骨的寒風刮得臉好痛喔。明明天都快亮了,他可以先補個眠再出發,怎會一時熱血過頭,想到就走呢?說實在的,事情好像也沒急迫到這種地步才是。


  依照以往自己懶散的行事作風,今天真是太不像自己了。暗暗打算,到達目的地後要不要先小睡一下下呢?


  在曙光初露之際,他看到了此行的目的──雲渡山。


  來到山下,將飛劍收起,乖乖地拾階而上。至於為什麼不直接飛上去呢?這當然是山主的意思,有事相求,總是要勞心勞力,小小地付出一點代價的,以示尊敬之意。


  說真的,若非必要,他實在不想要去會見那位山主,可是,在有求於人之下,還是認命一點吧!


  儘管在不甘不願之下踏入此山,對於雲渡山的日出美景、雲氣繚繞,還是在心中暗嘆了一聲好。


  踏著山階,穿過石林,亦凡眼皮漸漸不受控制,有一下沒一下地張著,到後來乾脆邊睡邊走,直到撞上宅邸大門,這才發覺,原來已經到了。


  聽到門口傳來不尋常的聲響,宅內的婢女好奇地開門觀看,正巧看到一名俊美青年撫著紅腫的額頭,不合形象地坐在泥地上。驚愕過後,不禁掩嘴輕笑出聲。


  亦凡自然明白自己這樣很拙,但被人當面訕笑,還是青春秀麗的女子,俊臉也忍不住窘紅。


  熬夜趕路,果然會精神不濟呀!看看這下,出糗了吧!


  顧不得尷尬,亦凡起身拍拍塵土,打起精神,露出親切的笑容,作揖道:「姑娘,仍否代為通報山主,說步亦凡求見。」


  小婢女驚覺失禮,欠身回說:「原來是公爵大駕光臨,如紅方才失禮之處敬請見諒。主人早已料知公爵的到來,請隨我入內。」


  「不敢不敢,倒是剛剛的醜態讓姑娘見笑了。」亦凡也頗能自我解嘲。


  「哪裡,來者是客,是如紅剛剛太過放肆了,就算很好笑,也不應該笑出聲,讓客人受窘才是。」


  亦凡乾笑一聲,不再應答。苦著臉,心想:「果然是『她』教出來的,嘴巴比刀子還利,這話刺得我好痛哪。」


  跨入大門之後,與門外參天巨木、石林聳立的景象不同,楓紅片片,叢花應時而生,襯出秋景豔麗之色。


  屋內擺設典雅,透著陣陣幽香,不知是什麼花的香味,聞之令人疲憊全消。


  「主人,公爵到了。」如紅通報過後,便行退下。


  一聲懶洋洋的「嗯」,嬌媚蝕骨,但亦凡只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排排站,渾身不對勁。


  抬眼望去,但見一名女子斜躺在貴妃榻上,眼神迷濛,似是剛剛才轉醒。亦凡不由得心生羨慕,他也好想睡一覺呀!位置若是能互換就好了,但這份心思可不好意思表現出來。


  「山主,好久不見。」排去雜念,亦凡作揖道。


  「凡凡,咱們是多少年的交情,稱呼山主不覺不太生疏了嗎?喚我月月不好嗎?」語音魅惑妖柔,是會讓人骨頭都酥光光的那一種。


  亦凡骨頭是軟了,但那是因為胃酸一陣上湧,感到不適的緣故。


  這就是他不喜歡到雲渡山的原因。杜曉月的說話方式他是怎麼聽怎麼不慣,雖然是老相識了,但能不打交道的話最好就不要。並非對她有成見,只能說是八字不合吧?


  「山主,妳講話聲音能再正常一點嗎?我快吐了。」並非不給面子,那是反射性的生理反應,他也不想這般失禮,但就是沒辦法呀!


  「討厭啦,凡凡,你不會又來了吧?你就真的那麼討厭我(的聲音)嗎?」曉月一時慌了手腳,聲音不只更柔,還高上了八度。嗚嗚嗚……她僻靜的幽居可不想染上酸臭的穢物呀!


  「停,妳先不要說話好嗎?」亦凡連忙制止她的軟語連環轟炸,曉月捂住嘴巴,靜止不動。


  亦凡連續伸呼吸,將噁心的感覺強壓下去。


  「凡凡,好一點了嗎?」這次曉月刻意讓語調嚴肅一點,嗓音粗糙一點,雖然不太習慣,但為了她可愛的房子,也只好忍耐了。


  想想,從以前開始,每個人聽到她的聲音都說是天籟,就只有他,每聽必吐,真是太傷她的自尊心了。現在,居然還在稱呼上保持距離,這未免也太過份了吧!


  思及此,眼神不免添了一層哀怨。


  「好多了。」勉強回以一笑,觸及曉月無辜如小兔的眼神,亦凡只感到說不上的無力感。可能他真的太過份了,畢竟是老朋友,就算因為她的聲音吃了不少苦,但交情仍是在的,這般疏遠真的有點傷人。


  「這樣的聲音我能忍受,曉月。」這是最大限度了。


  曉月笑開了臉,說:「這樣就好。」


  回歸正事,亦凡並非來此閒話家常的,很快地說明他的來意。


  「你要前往異界。」曉月並無面露驚訝,彷彿早已他的來意。


  「沒有引路人,在次元迴廊是非常容易迷路的,所以我只能找妳幫忙了。」


  杜曉月是時空的守門人,雲渡山即是位處於時空的轉換點上。若沒有她引薦的引路人作為嚮導,就算擁有穿越時空的能力,也很容易迷失在次元迴廊中,喪失生命。


  「我知道了,我會幫你開啟時空之門,送你過去。」曉月取出一塊黑色石頭交給亦凡,「這顆是裂空石,該辦的手續我先前都已經先幫你弄好了,要回來的時候就使用它,引路人就會接你回來。」


  「有這麼好用的東西為什麼不早說?這樣我就不用特地來找妳了。」這麼不起眼的小石頭,居然有這麼大的能力,有點想把它據為己有,不還了。


  「沒有引路人,你敢用?」曉月挑眉賊笑。


  「妳不是說,使用它就會有專屬的引路人來接我?」難道不是?


  「那是因為有我的引薦才有引路人,要不然它也只能幫你進入到次元迴廊而已。沒做過特殊處理的裂空石,你真敢用?不怕死呀!」


  那就沒什麼用了。雖然可惜,但畢竟是回來的道具,亦凡還是小心地將它收入懷中。


  哼!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在打些什麼主意。曉月假意嗚咽了幾聲,故意回復「原聲」,說:「我就知道你這個人沒什麼心肝,要利用我的時候才來看我一下,找到替代品後就打算把我丟到一旁了對不對?缺心少肺的凡凡,真是太過份了啦!」


  妖女!她絕對是妖魔轉世的!亦凡按著胃,一股酸意又直湧而上。


  「那,你先隨意逛逛,我去做例行性準備了。」無視於亦凡的痛苦,曉月就先溜了。


  若有穢物的話,反正她的如紅小婢會處理妥當,眼不見為淨就好。



☆★☆







  往後院走去,有一處隱密的山洞,山洞的盡頭就是時空之門的所在處。


  踏進此處,一股不協調感湧上心頭。這裡和外界是不同的,亦凡深刻地感受到。


  感覺不到天地間的靈氣、萬物的吐息、大氣的流動,自然界的一切都被屏除在外。


  只見一個圓台周圍立著五根銀短柱,上頭密密麻麻刻著許多或直或橫的紋路,聽說那是開啟時空之門的機關。


  「這裡真是讓人難受。」亦凡道出感言。


  「再難受也要走這麼一遭,就別抱怨了。」


  一個彈指,五道靈氣由曉月的指尖飛往五根銀短柱,當靈氣遊走完短柱上的紋路,一道大門在圓台上出現。


  亦凡毅然地將大門開啟,裡頭什麼都沒有,只有一片混沌;不,門深處有個人走出來,穿著黑色斗篷,因為臉被遮住了,也不知是男是女。


  「這就是引路人?」亦凡好奇地觀望著。


  「裂空石。」


  像是金屬摩擦的聲音由引路人口中傳出,亦凡趕緊將之前曉月交給他的裂空石遞出。


  引路人查看了一下,像是在確認什麼似的,只見他「嗯」了一聲,說:「確認行程,步亦凡前往第三世界。」便將裂空石遞還。


  「凡凡,祝你旅途愉快。」在一陣天旋地轉,好像有聽到這麼一聲祝福,可因為太過遙遠了,他也不怎麼確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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